桓振的眉头微微一皱,仍然是紧紧地盯着刘裕,似乎想从他的神色之中看出什么异常,而皇甫敷则半信半疑地看着刘裕,奇道:“你当真那天在京口?我怎么没有见到你这个胡人呢?”
刘裕微微一笑:“当天的京口,人山人海,你看不清我们也是正常,当时我们在一个沿街的酒楼里与客人谈生意,正好与你们站的那个大槐树对应,所以,我当时一眼就看到你皇甫将军了,也是因为桓世子和当时他身边的两位姑娘实在是太与众不同,而你皇甫将军又是如此地雄武,想不吸引我的目光都难啊。”
皇甫敷把铁戟往地上一插,摆了摆手:“罢了,我也不想核实这些事,就算一切如你所说,我们也不过是一面之缘,你是个商人,又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份?”
刘裕正色道:“在我的印象里,南人一向文弱,不过京口之行改变了我的看法,在京口,有那擂台上的刘裕,也有台下的皇甫将军,自然我会多多留意的,事后打听出桓世子的身份不难,而你和吴甫之吴护卫,哦,不,现在应该叫你们将军了,都是荆州地区的著名勇士,一问便知。再说,后来你们不是还去过北府军营嘛。”
桓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:“好你个胡虏,本来我们差点给你蒙骗过去了,结果你还是自己露了馅,你还说你不是奸细?来人哪,把他们给我围起来!拿下!”
皇甫敷睁大了眼睛,摆了摆手,阻止了身边人的行动,看着桓振道:“振公子,你这是何意?哪里露馅了?”
桓振冷笑道:“皇甫将军,你们后来去北府军营,是几个月后,北府军初建的事了,这个人既然自称是到京口做生意的,哪可能又是在京口遇到你们,又是几个月后去广陵的北府军营?就算他说的事情没错,也一定是个刺探情报的奸细!”
皇甫敷恍然大悟,点了点头:“还是振公子心思缜密,我差点给这二贼骗过去了,来人,给我把他们拿下!”
刘裕哈哈一笑,在刚才二人的对话中,他迅速地想到了应对之策,本来听桓振所言,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,可是这一瞬间,他的心又放了下来,对着皇甫敷,平静地说道:“皇甫将军,我们是北方的商人,来一趟南方的大晋可不容易,千山万水只等闲啊,好不容易在江南进了一批货,然后准备倒卖回北方的时候,路过广陵时,却给拦下了,说是军事管制,要我们绕道而行,就在这时候,我们再一次地看到了桓世子,还有皇甫将军和吴将军你们一行,听州中的官吏说,你们是准备去北府军营,视察军队的操练情况的,我没说错吧。”
桓振冷笑道:“好一张伶牙俐齿,真的是什么巧事都给你碰上了。”
刘裕平静地摇了摇头:“是啊,这世上的巧事真的不少,你看,在这兵荒马乱的中原,我又跟皇甫将军见面了,只不过这回终于可以面对面地说上话。还有桓公子你,也是初次见面,我叫阿巴斯,这是我的朋友铁木真,向你们致敬。”